周德光,1946年出生在普洱,12歲被招工到普洱集團(tuán)從事文藝工作,1984年調(diào)到普洱群眾藝術(shù)館做文藝輔導(dǎo),1987年又調(diào)到新成立的地區(qū)旅游局,1998年退休。
(老周是個很有趣的人,到思茅應(yīng)該找他玩玩。)
窗明幾凈,向陽靠窗處藤蔓植物纏繞,滿屋交織著新舊普洱茶的香氣,古樸雅致的臺凳茶具,我們坐在茶桌前,沏上一壺普洱,開始了采訪:
周德光如是說:
——我提出來,改良品種,改進(jìn)加工工藝,用現(xiàn)代的加工工藝加工傳統(tǒng)的普洱茶。
為什么呢?茶之所以好,它有三個環(huán)節(jié),首先“在乎始造之精”。每道工序,包括茶園管理,茶的采摘,采茶采得好,茶就不一樣,采得不好,大部分是死葉多,什么叫死葉?你把茶采下來,斷下的桿桿就變紅了,采下來的桿桿也變紅了,這個就叫做死葉,你要怎么做都做不好。采下來斷的桿是綠的,采下來的葉子的桿也是綠的,就是好的。不是掐,不是扭,是摘。你看,摘下來的就是綠桿,你要是掐,要是扭,就紅。這里一紅,你怎么做都做不好了。
——還有保管問題,特別是普洱茶,在保管方面最講究。當(dāng)然了,普洱茶在保管方面主要是生餅的保管,當(dāng)然,熟餅的保管,也要講究濕度啊,溫度啊……好了,你造出好茶了,保管得好了,但是泡茶,亂泡,泡之不得法,你也喝不到好茶。我說的你若不信,同樣一堆葉子做出來的普洱茶生餅,你保管一半,我保管一半,一段時間后拿出來就不一樣,哪怕是同一個師傅做出來的都不一樣。因為普洱茶后發(fā)酵功能需要調(diào)節(jié),需要空氣的濕度、溫度,保管環(huán)境。市委“中國茶城”建設(shè)領(lǐng)導(dǎo)小組叫我規(guī)范普洱茶的沖泡程序,我當(dāng)初就拍著胸脯說,那些專家負(fù)責(zé)改良品種,技師負(fù)責(zé)如何改進(jìn)加工工藝,我就把普洱茶的沖泡程序給搞出來,那普洱茶就有一套比較完整的比較規(guī)范的操作了,整個普洱茶的品質(zhì)從根本上就提升了。
——這恐怕就叫緣吧!我們家和茶是有淵源的,父母親都視茶如命,特別是先父喝茶很講究,從來不是像這樣拿個玻璃杯亂泡就喝,小時候,就對茶有些感性的耳濡目染。真正對茶產(chǎn)生興趣是在1995年。
——我不能說我是相當(dāng)聰明,但我認(rèn)為我與茶比較有緣,佛說“普渡眾生”,你說佛是不是把眾生都普渡掉了?沒有,是普渡有緣人,佛只渡有緣人。茶也是“茶結(jié)眾生緣”,而最后真正和茶結(jié)下不解之緣的,還是要和茶有緣的人。像大明朝的張元,寫的書,大學(xué)者、專家哪個沒看過,但是就沒有人把它看透,我看了以后就能參悟到這些。我和那些專家、那些教授不同,他們不種茶,大部分學(xué)識是從書上來的,我是自己種的茶,我會做茶,我也知道怎么沖泡茶,我還會品茶,所以,就不一樣了。很多人,我還沒聽說誰會說茶性,我做下來就覺得不同的茶就有不同的茶性,不同的茶性就有不同的茶理,你看我們國內(nèi)分六類茶,國際上講四類茶,特別像紅茶、綠茶、黃茶、黑茶,你說怎么分,完全以加工工藝來分,不是以樹葉、品種來分,它只是因為工藝的不同,工藝的不同就改變了茶的茶性,不同的茶性它就有一套不同的茶理,如果不去探尋這些的話,你說你去學(xué)茶,學(xué)的都是面上的,你搞茶就搞浮了,就不深。就像那天我跟他們講,我在杭州看了一次“茶禪一味”的表演,我說怎么這么搞!杭州茶界的很多泰斗級的人物在那里,很多專家在那里,怎么“茶禪一味”就整成幾個小姑娘穿了件僧服,戴了頂古帽在那里裝神弄鬼,那個就叫“茶禪一味”了?我說這太膚淺了,根本沒有理解什么叫“茶禪一味”?!安瓒U一味”是用語言根本沒法表達(dá)的,你只能參悟,佛家說以茶悟性,以茶悟性要怎么悟,六祖之所以成為六祖本來就是,“菩堤本無樹,明凈亦非臺”,菩堤都不是樹,“原本無一物,何處惹塵埃”。所以我說很多人理解茶都很膚淺,你看在昆明,不管去到哪里,一見普洱茶,就問:幾年的?八年的!十年的!就把年份搞成普洱茶的唯一標(biāo)準(zhǔn),這片面了,年代只是其中的小部分,普洱茶好不好,還是需歸結(jié)到張元說的三句話:首先要看原料好不好,嫩葉多還是老葉多,是不是?始造之精可做到了,始造不精你留100年還不是這樣,也不是好茶,是不是。始造之精做到了你要看保管好不好。
——那些商業(yè)炒作有些過分的。鄧時海那本《普洱茶》寫的什么東西,哪年哪年哪些餅……歷史上是曾經(jīng)有這么些事實(shí),那些餅現(xiàn)在還有沒有都不知道。為什么這么多年,評了十多年的茶,我們普洱茶的等級還沒有上去,因為我們云南的大葉種,特殊!跟小葉種完全不一樣,所謂的茶葉專家根本沒接觸過大葉種,以前接觸的大葉種都是說:你這茶,沒法吃!所以就把我們拋開了。記得我們李元書在一次有很多外省專家的會上說:“普洱茶是十大名茶之上的茶!”底下就攻擊了,“那個李元書,亂侃,普洱茶等級都沒有,怎么會是十大名茶之上的茶!”我就跟專家辨“對呀!為什么不對?你們評出了十大名茶,你們都是茶專家,我們書記說普洱茶是十大名茶之上的茶有道理:綠茶當(dāng)年是寶,二年是草,三年就是糞草;紅茶講鮮和味,不管什么茶,都講究鮮,黑茶一次就發(fā)酵成,把普洱茶歸在黑茶類,不應(yīng)該。因為普洱茶就是神奇在這里,什么茶都比不上,一年一個時段,根據(jù)你保存的濕度、溫度在變化,這個變化千姿百態(tài)。
——普洱茶到底要怎么喝?有些人就提出來了,說普洱茶只能飲不能品,我說怎么不能品,你先要探玄評神。探它的玄妙,評它的神韻!我不是專家,只能談我的心得,有些話專家說不出來,所以朱飛云說我太獨(dú)到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