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為先生,七十有六,不稱其張老而稱其先生,是因先生精神健朗,對茶事的執(zhí)著求是,不讓青年。
和先生偶然相識,是在“中華茶韻”鐵觀音杯攝影大賽評選會上。先生的大名貫耳多年,只是無緣相見。我為圖片配文字,有幸聆聽他對圖片及文字的意見。先生既文且茶,這在茶界是很難得的。他對人、事、茶的言行,不出一個“正”字。這種人格魅力讓我崇敬無比,此后,我不斷去他辦公的國宗茶道館討教,是想讓先生的茶風熏一熏我。 先生見我時,表揚在當面,而批評多用隱含,暗示的方法。如我有一段文字是談壺的,“壺有法度,長臍,方身(身是耳的訛字)。廣緣,長臍以守中,方身(同上)以正全,廣緣以務遠……”是我學習不夠,將“鰒”的東西,張冠李戴給了“壺”。先生拿出一本書,書中有圖。先生指著圖中的復哪兒是長其臍、哪兒是方其耳、哪兒是廣其緣,一一指明,沒有一句話批評我,卻讓我羞愧于心。因已見于畫冊,怕謬種流傳,借此作一更正,使讀者莫以“壺”當“復”。(“復”是古代使用的茶器,今已不見用了。)
先生對“道”的理解不限于茶,從批評我的方法上可見一斑。1982年,改革的春風剛剛吹綠神州大地,先生便將茶風吹進電視。15分鐘的“品茶經”由先生領銜,將茶的好處、茶的妙用、喝茶的學問傳遍中華。這應該是建國以來媒體第一次宣傳推廣茶,而先生成了茶走進電視的第一人。 1989年,先生又出重拳,建議并親自組織籌建在馬連道大街14號成立中國第一家茶道館,因有人說“茶道”是日本的東西,辦茶道館有崇洋媚日之嫌。先生又引經據典,從唐代詩中截獲“茶道”,如至寶般加以典藏。先生的道就是學習,深入研究,有理有據地提出論點:茶道----就是泡茶的方法、泡茶的過程、性格的修煉及飲茶的功用,“道”是無所不在的。先生由“道”而茶,又因茶而“茶道”,所以,先生是深得茶之個中三味的。 先生家中私藏的許多名人字畫,都無償捐給了中國茶葉博物館,這是無法用錢衡量的,可見先生愛茶的程度,這與許多借“茶”字招搖撞騙的市井名利之徒形成鮮明對比。
1997年,先生以73坎兒年之身,多方奔走,想通過方寸之郵票展現(xiàn)中國茶文化。原以為順利,沒想到頗多坎坷。郵票公司領導和設計者新老交替,使先生早期的“公關”功敗垂成,新設計者對中國茶文化的了解不如對中國竹子的了解更多。先生領他們去茶產地體驗、寫生,真正費盡周折,最后僅出了四張:一張陸羽像、一張古茶樹、一張法門寺出土的銀茶碾、一張文征明的茶事畫兒(見圖片)。比先生當初預期的數(shù)量相差甚遠。先生是準備出:一套出土茶文物的、一套古茶樹的、一套古人畫的茶事畫的、一套茶鄉(xiāng)風景的……。陰差陽錯,唯其數(shù)量少,這套郵票的收藏價值更高,更彌足珍貴??上о]票的炒家兒們可能至今尚未認識到這份“奇貨”。象當初生肖猴兒一樣,這套郵票將來的身價不可估量。據說,目前為止,中國茶文化的郵票,全世界也只有這一套,“絕版”和“孤本”的含義不言自明。 盡管也有一些茶的組織,出了一些力,但比起先生耗費的心血是微不足道的,先生為的是茶,心里裝的是中國的茶道。 這套郵票發(fā)行剪彩的時候,郵政的領導和設計師是會場耀眼的明星。先生是發(fā)起人,也是具體的辦事人,雖是嘉賓,卻沒有人知道他是誰,也沒有人知道他為這套郵票做了些什么,但先生很知足。因為郵票上終于有了中國茶文化,而且還是第一次。
先生現(xiàn)為中國茶道專業(yè)委員會主任。
茶道前有古人,后有來者,不知先生為中國茶道第幾人?